这个大汉生的凶悍,一身粗布衣服,神色有些畏惧慌乱,见了屋里的两人慌忙跪了下来,“小人参见慕王千岁!”
“王善,抬起头来。小殿下,你看看这人,是否眼熟?”
从这人一进门知楼便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,此时再细细打量,却还是在脑海中想不出什么来,只是有意无意间,她总觉得这个汉子有几分熟悉的感觉。
见她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,徐钊和朗笑了?*,“王善,你可瞧着殿下眼熟?;
那王善怯怯地抬头扫了一眼知楼,又慌忙低下头,“小人,小人不曾见过殿下……”
“哦?你是真不记得当年被你掳走的那女孩长什么样了么?他们可是亲姐弟,你且好生看看像不像?”
知楼眸子猛然一缩,一道寒光射向刚刚抬头看向她的王善,吓得那汉子忍不住一哆嗦,又低下了头。
“王善?你是——常综的部下?”知楼咬着牙,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完的这句话,她的身体又不自觉地颤抖起来,心里的那根弦又再次绷紧。
作者有话要说:
突然发现,当年说好了这是短篇的,短篇的,篇的,的……
第21章 殊途
转眼到了元隆四年,这一年在乱世中是个难得的太平年,没有战争,没有硝烟,被历史记载的事件也只有朱世启劝退了傀儡小皇帝,自己登基为帝,定国号晋,派使者南下与杨之孝递了国书,相约共享太平,圣王欣然接受。
硝烟渐弥,杨之孝也像是突然开了窍,自起兵以来就一直不被他重用的读书人也开始渐渐地进入朝野,恢复了科举制度,各民生政策也开始陆续颁布,饱受战争摧残的江南百姓额手称庆,仿佛真的看到了太平盛世的影子。
只是——圣王为何还不称帝?消停下来的圣军大小首领突然开始上心起这个问题了,虽说在长江以南,圣王的地位已然是皇帝,可是名义上却还不是皇帝。说来是个空名号,可是那个名号是带着一种神圣意味的啊,只有天子,才是可以号令天下的至高无上者!这些大小首领越想越觉得着急,这万岁也称了,年号也定了,可是为什么就偏不走那最后一步呢?
众人一合计,便联名上奏,奏请圣王登基定国号。杨之孝看了折子,点点头,大笔一挥便定了国号:成。旨意发出,众人不免又是奇怪,怎么国号定了,还没有登基大典的消息呢?再一看这圣王丝毫没有要登基为帝的意思,便又联名上了折子,这次杨之孝却黑了脸,喝令众人不许再提登基一事。
世人皆不明白杨之孝的心思,可顾之谦却明白,杨之孝出身农民,在这些底层人民看来,皇帝是个遥不可及的东西,在他们的生活里也不需要皇帝,他们只需要土地,需要生存。可是战乱剥夺了他们这简单的权利,所以他们起兵造反,可是他们的目的只是土地,骨子里的小农思想并没有根除。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一开始在江南立不住脚的原因。如今扫平了长江以南,杨之孝渐渐接受了那些读书人的东西,可是他打心底里还是看不起那一套东西,皇帝?那是那些读书人追捧的东西,他不需要!如今已经有了大权,他可以为所欲为,既如此,谁又能逼他打个什么称号?圣王就挺好,据那些见过前朝皇宫的人说,圣王府的规模要比那皇宫还大!而那皇宫里据说有很多人,天天一群人斗来斗去,这些事他只是想想就头疼,还是自己这圣王府好,府上上上下下没有那么多规矩,只一条,他说的都是对的!皇帝的名号对于他,真的没有什么价值。
这些观点,同样出身农民的顾之谦很容易就理解了,可是徐钊和不理解,在联名的折子里,他的名字写在最前面,本以为可以捞个拥护的功劳,谁知道被杨之孝臭骂了一通,心中很是愤懑。他已经越发确定了,这群农民根本成不了事,自己不该被他们困着!这样想着,他便加快了自己的计划。
元隆四年六月,慕王妃产下一字,取名洛尘,慕王大喜,大摆筵席,并陈书圣王,奏请封为世子。徐钊和之前便已有三个儿子,却如此宠爱这个小儿子,众人皆不免唏嘘那慕王妃当真是好命,一青楼女子竟能得到慕王如此宠爱,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。
圣王接到奏折,爽快批了,又让义子知楼代替他前去杭州探慰。
未能抛得杭州去,一半勾留是此湖。
一袭白衣的风华少年,手里举着葫芦,醉卧白堤。